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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进了宫,沛柔就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上面,反应也就很敏锐。 太妃方才和太夫人话,用的自称都是“我”,和她话时却用了“本宫”,果真是亲疏有别。 于是她便站起来,落落大方往太妃面前走。 有一代宠妃的积攒,寿康宫就实在很华丽。脚下的毡毯也很柔软,让她如在云端行走。 她不好四处观望,可眼角余光瞥见的器具摆设,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。 恐怕历代帝王都要举全国之力奉养的太后宫中,也不过如此罢了。 她慢慢地走的走到了太妃面前,略抬了头,任由太妃打量。 太妃在打量她,她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太妃。 徐贵太妃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些,从她的视线望去,只能看见太妃优美白皙的脖颈,上面一点皱纹也没樱 她的视线落的更低,去看太妃上的衣物。她今穿的是绛红色蜀锦绣鸾鸟的褙子,那鸾鸟的羽毛至少用了几十种绣线绣成,才能有这样富丽光线的颜色。 藏在秋香色绣合和如意纹湘裙下面的云锦绣鞋鞋面上的东珠,也足有鸽子蛋大。 沛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,可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漫长。 中点的是九和香,是南郡的贡品,一缕一缕的香烟在中散开,也好像要渗透进她体里去。 太妃才缓缓道:“的确生的不错,像是大郎那孩子的女儿。瞧瞧这眉眼,和大郎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 她其实生的并不太像父亲,也不知道太妃为什么要这样。 而后太妃边那位叫迟湘的姑姑就从宫女手中捧过了一个托盘。 “这是娘娘送给五姐的一点礼物,请五姐拿回家去玩吧。” 托盘里放了一个红漆螺钿的木盒子,是长条的形状,想来装的应当是发钗之类的物件。 沛柔也就不推辞,谢过太妃赏赐,双手恭敬地接过那盒子。 太妃又去和柯氏话,问起她清柔的事来,恰好那娘也由宫女引着到了正来,太妃就直接令娘上前来,把清柔接在了手里。 太妃自己虽然没有生育,可是宛平公主也是她自襁褓中带大的,手势就很熟练,笑着逗弄清柔。 清柔是个脾气很好的婴儿,此时吃饱喝足,在太妃怀中也没什么不适,几下就被逗得“咯咯”笑了起来。 柯氏也就放下心来,望着太妃怀里的女儿笑。 太妃又逗弄了一会儿,才把襁褓交给清柔的娘,令她站回柯氏边去。 “这孩子生的白净可,实在惹人喜欢。本宫听你生她时也颇受了些苦,今就令人包了些上好的血燕、阿胶,你拿回去,让下人做了好好补补子。” “你婆婆年纪大了,府里的事也全指望着你,她向来你是个好的,你也要多保重子才是。” 柯氏就站起来,走到中给太妃行礼,“臣妾谢娘娘体恤。母亲待我向来慈,府中内务也是我分内之事,不敢称辛苦。” 太妃就只淡淡笑了笑,令她仍回原位坐好。 而后道:“本宫和太夫人许久未见了,倒还真有些话想。我方才过来时瞧着气还好,国公夫人不妨带着女儿们去寿康宫的花园里看看。” “我这园子里的梅花虽然比不得梅真堂里的,却也有些趣味。” 柯氏自然不能拒绝,沛柔也从位置上站起来,蹲行了福礼,就告退由宫女引路到正之后的花园里去了。 * 这边太妃见柯氏和沛柔出令门,神色就渐渐冷淡了下来,仍然姣好的面容也现出了一点疲惫来。 太夫人观她的神色就知道有事,她不开口,也只好保持沉默。 太妃就让里的人都退了下去,只留下迟湘服侍。 又让太夫人坐到她边,才开口道:“昨皇上来我中和我手谈,言语中又暗示了想立六皇子为太子的意思。” “伴君如伴虎,活到了我这个位置,还是每战战兢兢的。” 太夫人心里一惊,面上却不显,“可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?” 太妃的话语中有嫌弃:“还不是因为齐淑妃这个蠢货。” “之前皇上倒还没有这个意思,虽然宠许贤妃,心到底也没有完全偏过去,还是想再看看皇子们的资质的。” “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言,以为皇帝有了立六皇子为储的心思,这一年来就总不消停。” “你以为她只打了咱们家的主意么,她的心可大着呢,竟然偷偷摸摸和赵家眉来眼去的。” “赵家可是皇帝最忌讳的人家,就因为先帝临终前令他不准动赵后一家,云阳王又到底早逝了,这些年皇帝才强忍着没有动手罢了。” “对于咱们家,皇帝心里是明白的,知道大郎不会跟着犯糊涂。” “若是赵家真起了帮着三皇子夺位的心思,只怕也就是都被连根拔起的命数了。皇帝正等着看他们自己作死呢。” 太夫人也是头一次听齐淑妃竟然还有和恒国公府结交的意思,沉吟了片刻才笑道:“这齐淑妃,还真是有她母亲的风范。” 太妃就也笑了出来,“那一位这几个月也是频频进宫,两个蠢货在一起商量,又能商量出什么好主意来,净知道给人添堵罢了。” “前几还递了牌子要来见我,我找个个由头回了。” “就让她专心巴结宁寿宫去,若是巴结上了,我正好坐在这边看戏。我还嫌寿康宫太,想换一座宫住住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