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清晨与旧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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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睡到日头高悬,睡得我头痛欲裂,白天总是更容易做梦,梦里斑斓的色彩和乱七八糟的片段还在眼前盘旋,搞得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,也忘了今夕何夕。 身旁空无一物,被子里也没有自己之外的体温,我指尖一颤,猛地坐起身。 “哥哥……!” “嗯?”椅子推动的声音,我迟钝地转动眼珠闻声望去,但突然起身造成的眩晕让我按着眼眶重新倒回床上。 至少放心了。我闭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,起床第一反应就是哥哥不见了要叫他,好像回到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。 但那时我从未因为看不见苏泽而慌乱过,他总是在我身边的。 苏泽的气息笼罩过来,我揉着眼睛,看他伸手按在枕头旁边,俯身用另一只手探了探我的额头。 “没、没事。”我拿手背遮着眼睛,“几点了?” “刚过十二点。”他收回手,坐到我旁边,“现在起吗?” 我不说话,摊平手心伸向他。 苏泽顺势把我拉向他的怀抱,两只胳膊都环起来,轻拍后背安抚道:“哥哥在。” 我蹭了蹭他的脸颊:“中午想吃海鲜锅。” “你学校附近那家?” “这你都知道?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“回来租完房安顿好给你打的电话。” 算算时间……他差点能撞见我前男友,幸好幸好。 “这么说来还没问你呢,现在什么情况。” “目前还在盛良,总部离这不远。爸我前段时间联系了一下,反正……”他看了我一眼,改口道,“我去你隔壁读研,非全、主要拿个文凭,不耽误工作。公司批了寒假,下学期正常上班,明年秋开学,之后两年周末也会很忙。” 我校保研德育分占比不少,卷了一年就懒得在五花八门的事情上折腾,准备老实考研,之后他忙的两年我也正好开始备考,反正在校期间不能一起住,既然工作地点和学校都离得近,也不耽误见面。 他倒是都安排好了。 我不吭声,抱着他的腰收得紧了些。 “想说什么?” 我想说……你不准再走。无论以后再有一千一万种理由,无论那是多么正确和恰当的选择,我都不要你再离开我,因为对于你而言,仅仅这一个理由就胜过全部:挽留你的人,是我。 但正因为如此,我不能开口。 我们的关系,并非谁要背负谁的人生。我不干扰他的选择,我知道他最后会选择我……哪怕他最后没有选择我。 很矛盾、真的很矛盾,有时候觉得我们像两个彼此单恋的人,箭头深深地指向对方,义无反顾地奔赴,又在咫尺之距触碰到彼此的掌心,抚摸镜面般无法再向前一步。 我知道我爱着你,这就足够了。镜子映照着我,显现的却是你的面容。 我说不出口,但没关系。哪怕世界颠倒错乱,唯有一件事是不会变的。 我看着他肩头昨夜被我咬破的牙印,暗红创口已经结痂,血液在薄薄的皮层下脉脉地流。 苏泽轻笑了一声,只是重复道:“哥哥在。” “去洗漱,我给你拿衣服。”他拍拍我,起身去阳台。 我慢吞吞爬起来,阳台的玻璃门拉开,带进一阵凉气,我抖了抖,又想缩回被子里了。 “哥,冷——”我刚开口,发现椅背上搭着毛绒绒的睡衣外套,印着一个大大的熊头。 身上的薄睡衣是和哥成套的白底蓝月和蓝底白星图案,红木地板,深棕桌椅,卧室贴着浅灰的墙纸,整个屋里都低调的素雅,骤然出现一个卡通熊,我不由咧嘴笑。 哥隔着阳台说了声笨蛋。呵呵,声音太小没听到。 洗漱完收拾好,我拿着手机准备装进口袋,界面亮起显示多条未读消息,我才想起来昨天只是跟室友说让她们先回。打开宿舍群,夏至连发了好几条询问我的安全,我连忙回了几张没问题、感谢的表情包回应。 回到消息界面,社团群有条全员消息亮着红点,置顶是寒假聚餐的召集令,时间还在一周后,这会先不着急报名。 然后是通讯录亮起鲜红的圆圈1,我稍微疑惑地进去,是新朋友申请。 最近也没人要我微信,难道是期末考交卷出了什么问题?但学校事务上的处理通常不会在微信上进行。不知为何,我有些忐忑地点击。 预感只用不到一秒就应验,瞟了一眼熟悉未变的头像,不同意也不拒绝地快速返回,手机熄屏收回口袋,装作无事发生。 我们收尾并不愉快,但还算体面,因此前男友在我心里只剩不死缠烂打一个优点,现在这一个也没了。 我正背对书桌坐在床沿,飞速转头看了一眼我哥,他正点着鼠标保存文件,察觉到视线回头看,问:“怎么了?” “我饿了。”我面不改色地说。 “……你饿死鬼投胎来的。” 总之坐上摩托,风驰电掣地上了街。虽说饭店在学校附近,不打车的话也得坐一两站地铁,来回徒步要耗去不少时间。我怕冷,一到冬天就不想动弹,抱着苏泽哼唧道:“以后你来学校接我,我懒得走路。” 停了车,不出意外地看见我哥鄙夷的眼神,他张开口要说什么,最后先摘下我的头盔,慢慢凑到耳边,呼吸穿过冷风扩散湿润的暖意:“行,少的运动量从床上补回来。” 中午人来人往的嘈杂一瞬失了声,随后又争先恐后地涌入耳中,我横着手臂给了他一肘:“变态,我看你才是饿死鬼投胎。” 大白天、还在人来人往的街上,这家伙实在得寸进尺。 苏泽端着平淡无波的表情,应对自如地转移话题:“嗯,但论饥不择食还是不如你,饭上来前,先讲讲你前男友吧。” 我汗如雨下。 “昨天不是说好不翻旧账吗。”看他扫了点餐码,我磨磨唧唧地在苏泽肩头蹭着。 面对面坐着,谈话总被噪音隔断,不方便聊天,所以只要位置还算宽敞,我们习惯并排坐。当然,谈话内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……呃,就身份来说或许也算。 我们的长相太过相似,我也习惯了喊他哥,有些过于亲密的话不自觉地脱口,是不适宜在兄妹两人间出现的内容。 当然,再次强调,谈论的话题绝不包括苏泽刚刚那种下流话,虽然看这个架势,以后似乎也少不了这部分的话题。 我怎么就成年了呢,苏泽也是,儿时我们还吵过架呢,大吵大闹,暴戾又伤人,那时候苏泽也没有后来那么会控制情绪,但明白的怒火比冷锐的隐忍更好懂。在父母离婚前的高三时段,其实是我最怕苏泽的一段时间。 备考的压力本就重得喘不过气,父母的争吵更是越发频繁,苏泽也才刚刚毕业,课业之外还有他自己准备要忙的事务,更何况他原本是可以住校的,但还是为了我每周末都回家。 为了我。他当然不会这么说,但也当然没有别的理由。他在家的时候也忙碌,但一开门就能看到他的身影,沉静地、不动声色地抬眼,问我怎么了。 那是我最拧巴的时段,我讨厌不平等,害怕过量的付出会消耗爱,我找苏泽做爱却常被拒绝,或许他也看穿了那时我的卑劣下作。我亲吻他,请他干我,要给他口交,我只有自己,我无以为报。 想来他拒绝时是压着怒火的。而那些都是我无意识的行动,无意识地拿身体当筹码,无意识地因为被拒绝感到迷茫,恐惧的冷气一点点渗透,我不懂他爱我却拒绝我,付出却不要回报,我双目无神,只看见他太过冷静的瞳孔里,倒映出我的脆弱和无理取闹。 于是我逼自己镇定,强迫自己想通,混乱的情绪郁结体内,转为极端得让人发狂的性欲,只有那时苏泽才会细细擦过我情动发红的眼眶,将他的性器深深地捅进来。 而我赤身裸体,在他面前无处遁形。 后来他在雨夜找我,潜台词竟然是问我会不会丢下他。 傻瓜,我哥是天下最大的傻瓜。 所以其实只是天不时地不利,很多痛苦都伴随着高考结束消散了,于是在我平静后的某一天,他只留下一条信息就彻底离开。 我要开始新生活了,没有哥哥在身边也无妨,他可能本就多花了一年留在我身边,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判断。 判断是正确的,我确实过得很好。 判断出了点微小的偏差,我谈了个恋爱,虽然只有两个月。 也很正常吧、很正常啦……凡事都有意外,就像我也才意识到他的不要脸只是个开始,以后大概会越演越烈。 我心虚地蹭着他。